Susanna Martikainen | FRAND Licensing Works
2023年3月8-10日，在众多信息通信知识产权界专家、IPR、律师朋友的关心与支持下，由知产前沿新媒体主办的“全球信息通信知识产权峰会（GIIPS）”在深圳凯宾斯基酒店顺利召开，本次大会吸引了线上与线下近600位信息通信IP人士参加。
3月9日大会第一天上午，诺基亚公司副总裁兼移动设备许可负责人Susanna Martikainen女士为全球信息通信知识产权峰会发表与公平、合理非歧视原则（FRAND）在许可中应发挥作用相关问题的主题演讲。知产前沿现将Susanna女士的现场主题发言内容整理成文，供ICT领域从业人员参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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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一、诺基亚视角中的FRAND条款及标准必要专利许可
二、FRAND条款及标准必要专利许可产生的巨大效果
三、SEP许可的真正障碍
四、解决全球FRAND纠纷中的仲裁选项
五、结语
Susanna Martikainen女士认为，关于公平、合理和非歧视原则（FRAND）许可工作，主要可以从三方面谈起：
一是在FRAND条件下的标准必要专利许可运作良好，并带来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
二是SEP许可的真正问题是由“非善意被许可人”产生的。
三是仲裁是解决全球FRAND纠纷的有效工具。
一、诺基亚视角中的FRAND条款及标准必要专利许可
30多年来，诺基亚定义了几乎所有移动设备中使用的许多基础技术，并在标准制定方面发挥了领导作用，将诺基亚的许多技术贡献给了开放标准。自2000年以来，诺基亚在研发方面的投资超过1400亿欧元。因此，诺基亚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连接技术专利组合之一，拥有约2万个专利族，其中超过4500个专利被声明为5G的标准必要专利。
诺基亚支持在公平、合理和非歧视的条件下对SEP进行许可。从投资中获得回报一直是使无线通信行业发展和繁荣的核心。这种模式使得诸如诺基亚等的公司能够继续投资于创新，同时促进移动设备制造商迅速进入市场。
具体来说，从基于FRAND条件下许可获得的回报使得诺基亚能够继续将无线通信和多媒体技术贡献给开放标准，从而使得其他公司可以获得许可和使用这些技术，而不需要自己在标准开发方面再进行大量投资。这使专利实施者能够将他们的研发费用投入到其他地方，推动进一步的创新并为消费者开发新产品和服务。
作为回报，诺基亚为其发明的被使用寻求公平的补偿。诺基亚将许可收入以及额外的资源再投资于开发下一代技术的发明。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一个多年来一直在转动的“车轮”，持续为创新提供动力。
诺基亚已经和超过两百个被许可人达成许可协议，这其中包括大多数智能手机供应商、头部的消费电子公司和几乎全球所有领先的汽车厂商。
所以，诺基亚既是标准化技术的发明者，也是标准化技术的实施者，因此我们支持对SEP许可采取一种平衡的方法，既激励发明者，又为技术实施者提供可预测性。
二、FRAND条款及标准必要专利许可产生的巨大效果
应当强调的是，FRAND条款下实施标准必要专利许可是有效的，并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如果没有全球标准和标准必要专利许可，就没有智能手机、4G或5G网络、在线视频，新公司要进入智能手机市场会变得困难许多，甚至不可能。
诺基亚和其他公司发明并通过开放标准与世界分享的蜂窝技术，正因为有这样的开放标准和FRAND许可的适用使得OPPO和VIVO以及其它厂商能够通过与世界各地的蜂窝网络兼容的设备进入市场，而不必自己对支持这些设备和网络运行的全球标准进行大量投资。在未来几年里，随着万物互联，这对经济和社会将变得更加重要。
基于标准必要专利的技术经常被认为是理所当然获得的，但如果没有一个平衡的系统，让创新者为其所发明的技术使用而获得相应公平的回报，技术创新将很难延续。而标准化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是因为例如诺基亚这样的创新者在他们将获得基于FRAND前提下的专利许可费的基础上提供技术。如果这个基本理念被打破，风险不仅在于研发投资，还在于参与开放标准开发的能力和动力。
有观点认为，由于诉讼有时是必要的，因此FRAND许可制度就被打破了。但这是不正确的，因为诉讼始终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而且数量比人们可能意识到的要少得多。大多数专利许可协议都是以友好谈判的方式达成的。以诺基亚为例，自2017年以来，诺基亚已经达成或延长了200多项许可，包括与华为、小米和OPPO等的许可，达成这些许可中，诺基亚仅发起了6次诉讼活动。当然，诉讼有时是应对那些选择不按国际既定和公认规则行事的主体的唯一方法，我对这样的结果也是感到非常遗憾的。
在未来几年，在FRAND条款下的标准必要专利许可在中国将变得更加重要。诺基亚期待着在这样的环境中与客户和中国业界同行一起成长。
三、SEP许可的真正障碍
高效和有效的SEP许可的真正障碍是“非善意的被许可人”的许可反向劫持，即有些公司不想为使用其他公司的发明付费。他们坚持不接受许可，这“扭曲”了市场秩序，使尊重知识产权的善意的实施者处于竞争劣势，并剥夺了创新者开发下一代技术所需的补偿从而使整个生态系统受到破坏。
问题的核心是，开放标准意味着实施者可以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使用标准必要专利。一些实施者采用各种策略以故意逃避或推迟支付使用标准化技术的费用。他们知道诉讼是昂贵和耗时的，所以试图尽可能长时间地逃避支付技术许可费用。在最近的判例中，特别是在欧洲各国法院的裁决中，单边和反向劫持的证据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这种情况削弱了创新者投资未来蜂窝技术的能力，也消除了将这些发明贡献给开放标准的动力。
以诺基亚与OPPO正在进行的纠纷为例。诺基亚和OPPO有一份专利许可协议，在2021年6月底到期。根据这项友好的许可协议，OPPO应当为使用诺基亚的技术向诺基亚付费。这包括某些基于标准的技术，例如诺基亚为开放式蜂窝连接标准贡献的技术，如果没有这些技术，OPPO的智能手机就无法使用。在续签许可协议时，OPPO拒绝了诺基亚的公平合理的报价，坚持认为他们应比友商支付更少的费用。当诺基亚发现OPPO不愿意直接达成合理条款时，诺基亚就提出进行独立和中立的仲裁。
遗憾的是，OPPO没有接受诺基亚的仲裁提议，最终诺基亚只能在欧洲、亚洲和南美的一些国家提起诉讼。这些诉讼集中在蜂窝SEP和实施专利的组合上，涉及连接、用户界面和安全技术。去年，两家德国法院裁定，OPPO在其智能手机中使用了诺基亚的技术，并在没有后的许可的情况下非法销售。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慕尼黑和曼海姆的法院认为他们总共侵犯了六项专利，而诺基亚的行为是公平的。
法院在判决中强调了OPPO不愿意按规则行事，确认OPPO不愿意同意许可，并想尽办法拖延许可协议的达成。OPPO没有尊重德国法院的决定并遵守既定的国际规则，而是在那时宣布暂停在德国的销售，尽管在去年11月OPPO因未遵守禁令已经被德国的一家法院罚款。从那时起，英国和荷兰的法院便裁定诺基亚胜诉，巴西的一家法院也发出了初步禁令。但OPPO仍然拒绝在公平条件下达成许可。这段时间超过18个月，在此期间，OPPO继续销售着他们的设备，继续使用诺基亚的技术，但未支付任何专利费，从而获得了了比其他遵守规则，支付专利费的友商更不公平的优势。
四、解决全球FRAND纠纷中的仲裁选项
正如前文所述，绝大多数的许可协议都是友好地达成的，诉讼只是例外而不是常规。但并非所有的分歧都能通过谈判解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相信独立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仲裁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诺基亚对如何以公平和中立的方式做到以仲裁解决FRAND纠纷设计了一个蓝图。诺基亚的建议是，任何仲裁都应遵循《国际商会仲裁规则》，成立一个由三名仲裁员组成的小组。每一方提名一位仲裁员，两方提名的仲裁员或国际商会提名的第三名仲裁员作为小组的主席。三位仲裁员都不应该是来自两家公司本国的公民，最好是在一个中立的地点进行仲裁。仲裁小组的决定作出时间不应超过小组组成后的十八个月。
仲裁是解决全球FRAND纠纷和解决任何管辖权问题的更好选项。对实施者来说，这意味着没有禁令的风险，而对许可人来说，他将获得FRAND许可费。例如，最近在印度德里的公开法庭上，诺基亚提出如果OPPO同意进行仲裁并根据我们之前的协议进行临时付款，诺基亚将停止在世界各地对OPPO的所有诉讼，不过OPPO在法庭程序中拒绝了诺基亚的提议。但诺基亚仍然将致力于就此事达成友好的解决方案，并鼓励OPPO重新考虑进入仲裁程序。
五、结语
FRAND条款下实施SEP许可的做法非常有效，并带来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它使诺基亚等公司能够继续投资于创新，同时也使OPPO等新市场参与主体能够快速进入市场。FRAND许可的真正问题是“标准必要专利实施者拒绝接受许可“。与诉讼相比，独立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仲裁是解决全球FRAND纠纷的更好方式。
诺基亚愿意与客户合作，使创新效益最大化，希望我们把每一分钱都投资在创新上，而不是用于诉讼中。
作者：Susanna Martikainen
编辑：Sharon
